【瓶邪】磨牙(一发完)

*短文小甜饼,赶817过个节。
*时间线在沙海之后,刚把哥接出来。我本来就偏爱沙海邪,最近更爱了,所以想想还是写这一段吧。
*把握不好力度,ooc见谅。





01

我觉得,我可能是装逼过头儿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胖子今天已经白了我好几眼,还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我肩膀,说,大爷,您是不是收收?

我冷静的分析了一下,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全怪我。
当然了,胖子说,凡是我冷静分析过之后的事儿,一般得出来的结论都是不能全怪我。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个依赖型人格,甭管这几年外头再把我妖魔成什么样,我这个本质还是没在变的。
我喜欢频繁吃同一种食物,喜欢单曲循环一首歌直到吐,喜欢只跟这几个货窝在一块。到北京的时候我走在最后面,抻着脖子数了数人头儿,胖子小花瞎子、闷油瓶再加上我,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都姓汪,我有哑巴张。

我嘴一秃噜的顺着念了出来,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幼稚,但却忍不住笑出声。胖子在前头跟黑眼镜扯皮,小花在噼里啪啦的回信息,只有闷油瓶听见了,回头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
我回望过去,在他的凝视里我的笑容渐渐散开来。我始终没躲避他的目光,他看了我多久,我就一错不错的看了他多久,直到胖子不知道说到什么高兴事儿了,一甩胳膊把他搂了过去,他那小眼神儿才收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有点儿幽怨似的。

其实我不善于和人对视,尤其是跟我闷爷爷。他倒是心如止水,可回回要不就是盯得我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要不就是弄我一猴儿屁股似的大红脸,所以基本上不超五秒我就低头认怂了。
可这些年到底心境不大一样了,很多事儿都在催促着我变老,虽然我的脸依然水嫩,但心毕竟不年轻了。所以闷油瓶的这眼神,我便也能接的住了。

可接住归接住,我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何反应。

然而我的这种变化,换来的是闷油瓶更多更频繁的注视,配合着胖子他们在旁边念念叨叨我这几年的丰功伟业,他再这么一看过来,我就感觉他越发幽怨了。
他看着我,我就看着他,常常看的胖子在一边儿说,你们去开房好吗,钱我付。

我吴邪做这些事,到现在也就剩个坦荡了,他愿意看就看吧,我也挺喜欢看着他的,毕竟费这么大劲接回来的,我多看几眼又掉不了肉。
所以之所以我说这事儿不能全怪我,就是因为是他先看我的!


我们在北京帮着小花跟瞎子安顿了一下才走,其实人家俩不需要我们帮忙安顿,只不过就是想赖在一块多扯扯皮。等回了杭州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了。杭州这边就是跟家里打打招呼,安抚了一下王盟,临走的时候我二叔叮嘱我,怕最近还是有汪家的余党找上门来。我跟他老人家说,不怕,小哥在呢。我二叔露出些不置可否的表情来,还是坚持叫我把小满哥带在身边。
我去牵狗的时候都能看出来我满大爷眼里的无奈,仿佛在感慨狗生,那些年叱咤风云的辉煌已经过去,如今竟然沦落到当保姆看孩子的境地。
可是没办法,二叔意难违,最后是我们仨挤火车,小满哥坐着我二叔派的专车,终于在福建雨村顺利会师。

这个地方虽然是我吵吵要来的,但当真正安顿下来后,除了我以外,他们几个人适应的都比我快。
胖子很快就认明白了每条街上的每个风韵犹存的村姑的姓名年龄以及个人爱好家族历史,每天乐此不疲的跑进跑出。闷油瓶和小满哥这种生存能力超强的主儿先是用了几天时间熟悉周围环境,然后便很快进入了正常健康的作息状态。

唯独我。

我还是会像前几年那样睡到半夜就无缘无故的醒过来,外头的雨声有时安眠,有时让我心慌,我会跑出屋去坐在客厅听听胖子打呼噜,从门缝里头看看闷油瓶还在不在,这才踏实一些,但却没法再睡着了。
胖子有一次起夜尿尿碰见我正撅着屁股扒闷油瓶屋门缝的模糊背影,差点儿一个条件反射把我打飞出去。后来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他说估计是我这几年精神衰弱弄得,当天晚上闷油瓶回来的时候就带着些香回来,跟我说叫我点在屋里,安神的。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回来的,接过来之后愣在了原地还没来得及说话,胖子那傻不拉叽的接了一句,天真的鼻子废了。
我迅速白了胖子一眼,然后很真诚的看回去,在他的眼睛里笑了笑,说没事儿,一样用,谢谢小哥。
我本来以为又要进入一个长时间的对视环节,结果竟然他把头低下去,然后默默转身回屋了。

胖子在旁边小声叹了一句哎我的老天爷,没说下话。



02

我打小有个毛病,晚上睡觉爱磨牙。白天精神头儿越大,晚上磨得越过分,有时候我半夜醒了都能感觉到我下巴在较劲。而且据说动静儿还不小,胖子曾抱怨过,就跟起尸了似的咯咯咯咯的。我嫌他揭我短,总会回骂一句你他妈那是母鸡下蛋。

我的这个毛病在我决定和汪家人对抗之后便强迫性的改掉了,为了不让我自己露出任何有可能的破绽,我只好睡觉嘴里都咬着东西来矫正。
那段时间本来就每天高度集中,经常晚上一磨磨一宿,早上起来嘴里都是血。瞎子本来劝我说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没人会因为你晚上睡觉磨牙而想到什么办法干掉你,但我比较死心眼,说要改就要改,最后就愣是改掉了。

来雨村后,我因为精神一直都有些恍惚,所以话不太多,白天也不怎么动弹。但不知是从哪天晚上开始的,我发现我居然又开始磨了,虽然不是每天,但一周总有个两三次。我心说不应该啊,我这日子过的,都快静止了,这毛病是怎么诱发出来的?

最近是这样,胖子在的时候还好,还能有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做个背景,可每当他出门当村妇女主任的时候,我跟小哥就完全进入了聋哑人的世界。
以前我还会不自在,可能还会没话找话的跟他贫两句,可从这些事里走出来之后我就觉得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了。拿本书往床边一坐,一下午也翻不了三页,更多的时间我似乎都是在听雨,竟然也不觉得无聊。桌边的水都是闷油瓶帮我续上。一般都是憋得实在受不了了,才会起来上个厕所。

只要闷油瓶能在我眼前晃悠着,怎么着都行,不说话怎么了。以前看不见影儿也听不见声儿的,现在好歹占了一样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再说了,人家就是不爱说话,我非揪着人家念什么经,长大了就是要体谅对方嘛。

我一直觉得我这个思路不仅没毛病,而且还能显得我大方懂事乖巧,直到有天晚上。那天吃完饭轮到我去隔壁厨房刷碗,洗着洗着发现洗涤灵不够了,我打算上里屋拿点儿零钱去村口小卖部买,结果还没进去,便在屋门口听见了闷油瓶的声音。

“吴邪怎么不爱说话了?”

然后我就看见屋里黄光打在地上的他们俩的影子,胖子似乎一个没忍住把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溅了小满哥一后背。


第二天,胖子趁小哥出去巡山,果不其然找我谈心来了。
我昨晚上已经想好了说辞,我想解释说我最近还在调整,再过段时间就好了,毕竟已经有效果了,都开始磨牙了(当然这个我没打算说)。而且再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男人沉默一点才有魅力啊。

我正想着这些话怎么说才能不那么恶心,结果就听胖子问道:“天真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小哥十年前到底好没好过。”

这下轮到我差点儿喷水,虽然我忍住了,但小满哥噌得一下窜了出去。

“胖子你能不能别跟着村里那些姐姐们看韩剧了,我觉得你现在脑洞特别大。”
胖子叹了口气,“这是我一个多月听见你除了嗯呀啊呀以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看来还是得把小哥搬出来才能镇住你这泼猴。”
我挑了挑眉,我自己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可能是有些话我在脑子里想过了,我就当我自己说过了吧。
“咋的啊,小哥接出来了,你魂儿丢进去了?一个哑巴张不够,你还给我弄一哑巴吴,你当胖爷我是开残疾儿童学校的?”
“哎我调整调整的。”
胖子咂咂嘴,“你装深沉我可以理解,但是差不多行了啊,小哥担心了。”
“我这好好的他担心我什么啊?”
“大哥你是不是傻,是你跟十年前相比变化太大了行吗。而且现在所有人都告诉他你是为了他才成这样的,你说他能好受吗?”
我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做委屈状,“可我真没事儿啊关键。”
“你没事儿整天跟个神经病儿似的干嘛?”
“你才神经病。”我一脚踹过去,胖子灵巧闪开。
“诶诶,你告我你俩是不是好过,你欠着旧情把小哥接出来,但现在岁数大了激情不在,所以有点儿尴尬?”
“你他妈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得让他看到一些你以前的痕迹跟回忆啊,要不人家怎么跟你续前缘!”

我受不了了,再起一脚,这一下因为窘迫用了十成力,黑眼镜教我的那点儿功夫派上了用场,一下把胖子从小马扎踢到了地上,哐得一声,把院儿里养的鸡鸭吓得都飞上了墙围子。
“我靠!你还真使劲儿啊!”
“让你胡咧咧。”我涨着个大红脸,气哼哼的站起来,点起了一颗烟。


妈的,还真叫这死胖子说中了。我郁闷的吐着烟圈。



03

我跟闷油瓶的那一腿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虽然我不知道胖子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谁都没告诉,我觉得闷油瓶那个性格他也不可能往外说。所以我们俩的这一段儿没头没尾的地下情就随着他去守门而随风消散。
大老爷们的,我也不可能追着他叫他给我个名分,况且十年的时间,一切都淡了。

我承认一开始很难熬,所以我先从自欺欺人入手,我把我对他很简单的的感情转化成了一种复杂的责任,可后来我好像真的把我自己骗进去了。
至于现在,他在就行了,我不会再期待他还会像以前那样,每晚悄悄从睡袋里伸出一只手来抓着我,也不会期待他在我害怕的时候会有意无意的用指尖挠一挠我后脖颈上的发根,我看着他,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所以也不能说是淡了吧,可能反而是重了,所以容易满足了。

虽然我最近不爱说话跟这个事儿没什么太大关系,但是要说尴尬倒也确实有一些,无非就是我觉得他想亲我,但我磨不开这张老脸往上凑,而他又太能沉得住气。

我把烟屁股弹出去,用脚剁了剁。
妈蛋,这种事儿叫胖子这么说出来,太没面子了。

而且我上哪儿给他找痕迹跟回忆去啊!


那晚我依旧凌晨三四点时从梦里醒来,一翻身碰着了人,闷油瓶正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

我其实让他吓得连尿都快出来了,但毕竟我跟我那残疾人师父学会了装逼,于是脸上居然没挂出一丝惊吓来,我还揉了揉眼睛,露出些担心的表情。
“怎么了小哥?怎么不睡啊。”
闷油瓶伸出手来,手指在我额头上摸了摸,然后拨楞了两下我的头发。忽然有种酥麻的感觉从他摸过的地方一直窜到我全身。
“我来看看你。”他安静的说着,顿了顿才又张嘴,“看你睡的好不好。”
我要从床上坐起来,刚欠起来个身子他便一巴掌把我摁了回去。还是那个劲儿,我反抗不了,就也懒得反抗,把枕头团成一个球,垫高了脑袋,接着窗外的夜色看着他。

我笑笑,“小哥,都过去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的也是我心头上的人,我要是连他都看不懂那我也太失败了。可看懂了却又觉得还不如不懂,因为他心里放着的悲伤太大,我怎么填都填不满。

这一句话虽是听起来不痛不痒,但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想让这个人稍微轻松一点,哪怕我能做的只有这么一丁点儿,我也希望我能帮到他。

可我还是清楚的看到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抓起我的那条胳膊,十七道疤,一道一道被他摸过去。
我笑的眯起了眼,鼻子喷出气来,整个人往杯子里面缩了缩。
“小哥小哥,痒痒。”

他的手总是冰凉,不知道是卸了多少劲儿,才能跟弹棉花似的这么在我胳膊上如此轻柔的摩挲,弄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在我的抗议下停下来,然后一只手把我侧翻过去,腾出些地方来侧卧在了我身后。

我心说我这一米八的双人床,你非这么挤我,可还是老实的靠近了他的怀里。
他用胳膊像以前似的那么揽住我,脸埋进我脑后的头发里面,我当时就庆幸幸亏他妈我晚上洗头了。
他把我越抱越紧,然后轻轻的在我耳边说,“吴邪,我以后能睡过来吗?”
我仔细的甄别了一下,这是个问句,然后我本想点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哆嗦了一下,这让他抱的更使劲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睡里头,我要挨着窗户。”
闷油瓶这下没理我,我心想这人怎么还是这么非暴力不合作、暴力也不合作,然后我翻了个白眼,渐渐觉得脑袋里面昏昏沉沉的,像是又要睡去。

他的手从我胳膊下面伸上来,掌心糊在了我的胸口,压住了我翻江倒海般的情绪。我这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十年有这么久啊。


第二天我难得睡到了早上九点才醒,起床的时候胖子已经买了豆浆回来,闷油瓶也已经伺候好了小满哥用膳,正跟胖子蹲在院子里给前两天下大雨冲坏的鸡窝做重建工作。

我喝着豆浆,嚼着昨天晚上的剩包子,大喝一声,“嘿!搭鸡窝不喊上我这一级建筑师,是我老了还是我大学毕业证作废了?”
胖子似乎先是激灵了一下,我看他后背一僵,然后他才回过身儿,恢复了平时那张老赖的表情,撇撇嘴说,“吴大师,麻烦您先拿个铲子来,把鸡粪扫扫干净。”

我翻个白眼,回屋拿了干活的家伙事儿和两个包子,走过去一人给他们嘴里塞了一个。



04

至于我那个磨牙的毛病,我终于放弃挣扎了。

闷油瓶跟我恢复同床后的第三天,早上起来后他明显很高兴的样子。除了表情有明显松动以外,我跟胖子跟他说啥他都答“好”,高冷气质明显降级。
胖子一脸犯坏的看了看我的小蛮腰,然后用胳膊肘杵了杵闷油瓶,笑道,“小哥,咋的,心情不错啊?”

我本以为闷油瓶才不会理他,转过头去撒小米喂鸡,结果便听到他居然嗯了一声,然后说:“吴邪晚上磨牙了。”

我没站稳,一把小米直接扬上了天。

张起灵,我去你祖宗。


所以是全世界都他妈知道我磨牙吗!??





end

评论 ( 15 )
热度 ( 262 )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conan_dxf七 | Powered by LOFTER